与朱麟麒相知相熟多年,始于他的人物画,敬佩于他的技法,感慨于他的艺术格调,而折服于他坚韧而纯粹的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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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麟麒画画的目的在于关照内心,他画花鸟、画山水都是因为喜欢,他画人物则因为情感的需要,尤其现实主义题材更是几十年所观、所想、所悟的笔端升华。朱麟麒在花鸟的笔墨里放飞思绪、在山水的意境里徜徉陶醉、在人物画里追逐崇高,只为努力地发现自己、努力地找到自己,也许这就是他的最重要的人生价值,所以,朱麟麒画画并无意于热销、大卖,赚的盆满钵满,更无意于追慕时尚、换取名利,却风神外溢,触及了大众的灵魂,引起了观众的共鸣。
如果说朱麟麒画画以笔墨寄情、托物言志从而关照内心,那么引起共鸣则是内蕴充盈而无意之间侧露了华彩。那华彩凝聚着他的情感、心性、追求,也承载着他的思想境界、人生状态、精神面貌,并通过高超的技法呈现出来,可以说,一笔一画都浓缩着他毕生的修为。
《群贤图—归去来兮》
显然,最让笔者感动的华彩莫过于朱麟麒的人物画,而他的人物画的探索之旅则源于对新疆少数民族的表达,并源源不断,精彩纷呈。“我十七岁就支边援疆了,我热爱那片热土,我也喜欢表现那里的风土人情。我与他们朝夕相处、相濡以沫,我了解他们。”朱麟麒真情地表达对新疆的留恋。是的,正是对新疆的热爱,朱麟麒内心才涌动着坚忍不拔的创作动力,因为在那里他挥洒过汗水,也留下了无悔的青春,那里的人文精神也成了他永恒的记忆,于是,那片神秘圣洁的高原便成为他创作的沃土、那些质朴醇厚的民众也给了他永远表达不完的素材,也因此开启了朱麟麒人物画的创作源泉,如赵树理对太行山区的咏叹,亦如刘文西对黄土地的歌颂。
《齐白石小像》 《齐梅颂—齐白石与梅兰芳》
早期,朱麟麒表现少数民族人物皆因切身感受,入身、入心、入情,走近表现对象的内心,进而迸发出抑制不住的冲动,然后,记于心、落于笔、达于意,创作了一大批生动感人、直达本心的人物作品。《高原金秋》《扎西德勒》《惠风祥和》《初雪》《牧场之歌》《凉山风采》《苹果》《期盼》……,有饱经风霜的老人、有信仰虔诚的朝拜者、有活泼可爱的儿童、亦有窈窕纯真的少女,每一个人物,朱麟麒都应会感神,而神形兼备,而每一个人物又因地域性生活习惯不同,或宽厚的长衫,或厚重的棉服,或精工雕琢的挂饰,朱麟麒均以不同的形式呈现出不同的质感和面貌,并凸显出典型的艺术特征。这些特征都是朱麟麒司空见惯的场景,所以,他不需要借鉴任何传统模式,也不需要参考任何当代风潮,甚至也不需要任何模特、任何场景,却闭目如在眼前,放笔即在手底,他可以如数家珍把服饰、身体、表情相互辉映,表现出触手可及般的真实,然后,通过娴熟的表现技法进行加工处理,使真实与艺术融成精妙,统合一体,给人一种观画如见其人、如听其声的艺术效果,并呈现出一种崇高而伟大、简洁而静穆的民族神韵,既讴歌了艰难环境中绽放的生命风采,又诠释出藏民快乐单纯,而劳作不已的乐观精神。
也正基于深入刻画了一批又一批少数民族题材的作品,朱麟麒练就了娴熟的表现力、开拓了艺术视野,也总结了一套系统的创作心得和创作体会。于是,在此基础之上,他把触角伸向更宽泛的领域,涉猎了革命先烈、英雄人物、先贤圣儒等等人物画创作,并由此进入了人物画创作的高峰期,犹如生命能力的爆发,开启了题材众多的艺术形式。
绘画有两种金矿,一是老矿,二是新矿,普通画家在老矿中挖掘,次等的画家抛开老矿,直接开采新矿,而高水平的画家从老矿中挖掘素材,又在老矿中寻找元素,朱麟麒就是老矿、新矿的兼顾者。
《写将浑厚华滋意—黄宾虹》 《泼墨飞盆自笑顽—张大千》
《孔子》《蒲松龄》《曹雪芹》《鲁迅》《陈毅》《星火相传》《归去来兮群贤图》《八大山人》《吴昌硕》《弘一法师》《蔡元培》《徐悲鸿》《齐梅颂》《张大千》《黄宾虹》等等作品,朱麟麒不仅对人物的神形进行精准地刻画,更主要的是他通过艺术的手法去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,一个眼神、一个动作、一处背景的处理仿佛都正在诉说一段历史、一个传奇。观者有感入心,瞬间即可唤起某一段记忆、某一个场景,亦或想起某一个时代的风貌、某一次事件的悲歌壮举。从中不仅可以感受到人物丰富的内心,更可以戳动情感,拨动心弦。
这些作品,朱麟麒恪守着“传神写照”“以形写神”的传统文人画的表现形式,沿着“徐蒋体系”一脉相承的中西结合的表现手法,揉以光影、透视、造型、色彩等新时代的表现元素,从人物画的精神特征出发,在信仰之美、情感之美的内心关照下,去构建新时代人物画的审美体系,从而让自己的人物画真正实现了“笔墨当随时代”的艺术理念,也让艺术姿貌风姿绰约于当代画坛,并彰显着一个实力派画家的风采。
纵览朱麟麒的人物画作品,可以看到,他的表现形式,不拘于一格、不形于一态、不定于一尊,有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、有文人逸士的儒雅风度,亦有独立精神的自由灵魂,面对画面仿佛看到了至圣先师的孔子,温文儒雅,敦厚平和;浩然正气的陈毅,戎马精神,镇定自若;忧郁悲愤的朱耷,幽僻孤傲,遗世独立;清心寡欲的弘一法师,慈眉善目,风神散淡……一尊尊人物形象在朱麟麒的笔下呈现出一个个生动鲜活的容颜,从中国画的传统审美形式之中走来,又契合着新时代的审美观,那神韵、那气质、那意韵无不体现出“为时而著”审美情感,又诠释了“充实而有光辉”的创作精神,既符合生活原型,又高于生活原型,既有面对面的真实,又有精神的升华,艺术的感染力润物无声,却如春风化雨,温润人心,启人情操。
《草原采风系列—惠风祥和》 《草原采风系列—雪域阳光》
透过艺术形式,还可以看到,朱麟麒的表现技法十分全面、表现技巧也高超而娴熟。从细节刻画到经营位置、从笔墨色彩到人物造型、从应物象形到韵连气生,无懈怠之感,更无荒率之笔。形、光、色、线,和谐而富有变化,统一而有富有张力,朱麟麒善于抽取富有个性的笔墨语言进行集中整合,从中提炼出既符合中国画的传统笔墨精神,又凸显了新时代语境之中的主题形象。朱麟麒对墨韵仿佛有着独特的才情,墨韵在他的笔下或焦或浓或淡,或干或湿,自由生发,随类调和。墨、水、色随着笔的千变万化而叠加、分割、重建,恰如其分地呈现出斑驳的、幻化的、氤氲的画面韵致,如黄宾虹山水画一样“浑厚华滋”、如王子武笔墨一样韵律和节奏,极富感染力,远观冲击眼球,近视震撼心灵。
事实上,朱麟麒还善于以工笔之法描绘敦煌壁画,曾引起40多个国家的收藏家争相购买,他还以宝石镶嵌之法制作壁画,青岛最早的山水壁画就出自朱麟麒之手,那些都是他40多年前的杰作了。当然,朱麟麒也常常创作装饰性、趣味性互生其妙的花鸟,以及殿堂风、书斋气的山水。想必,一切艺术表现手法都是人物画的前因,并交融着人物画而臻于化境状态。在此仅以朱麟麒的人物画进行阐述就足以让笔者滔滔不绝,言犹未尽了,于是,窥豹一斑,抛砖引玉,以待更多学者对朱麟麒的艺术进行更为全面、更为深入地探讨,也期待朱麟麒的艺术华彩如清流一般为当代画坛注入新鲜活力。
(文/桑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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